清代近三百年的历史中,出现了很多的权臣。如鳌拜、明珠、索额图、和珅等,但我们都不会将其定义为“奸臣”。事实上,有清一代的政治土壤并不适合奸臣的生长,像明代严嵩那样的奸臣在清代是不可能出现的,如果非要找出一个奸臣来,那道光朝的穆彰阿勉强能“胜任”。
穆彰阿,满洲镶蓝旗人,嘉庆年间进士,因工于顺承旨意,阿谀奉承,讨好上司和皇帝,升迁极为迅速。中进士不过八年,便爬到了詹事府詹事的高位,次年又升内阁学士、礼部右侍郎,成二品大员。为此,有人撰写一联讽刺他,曰:
著,著,著,主子洪福;
是,是,是,皇上圣明。
道光继位后,穆彰阿更是顺风顺水,被倚为心腹。道光元年,他被提拔为总管内务府大臣,此后历任都察院左都御史、理藩院尚书、署理漕运总督。道光八年,被授予军机大臣,翰林院掌院学士、户部尚书、吏部尚书等职。道光十六年,升任大学士,迅速取代了另一位权臣曹振镛的地位。十九年,穆彰阿升任首席军机大臣,位极人臣,把持朝政。
穆彰阿因主持过多次乡试、会试,他的门生故吏遍布全国,有数千人之众,时人号称“穆党”。他一手遮天,凡巴结他的人即可节节高升,反之则遭贬斥。
当时有罗惇衍、张芾、何桂清三人被选为乡试主考官,朝廷已经正式下旨委任。张、何二人知道穆彰阿权势熏天,便去依附他,独罗惇衍不肯前去讨好。接到任命后,罗去拜见大学士潘世恩,潘问他是否拜见过穆中堂,他说没有。潘大惊说:“你没有去拜见穆中堂,却先来拜见我,这下完了。”
罗惇衍年轻气盛,看不惯穆彰阿的所作所为,然而却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。次日,他接到圣旨:“罗惇衍年纪太轻,未可胜衡文之任,著毋庸前往,另派他人。”虽传的是圣旨,但大家都知道这是穆彰阿捣的鬼。有清一代,放了乡试而收回成命的仅此一例,可见穆彰阿翻手为云,覆手为雨的手段。
又有一次,穆彰阿的门生进京拜见他,送上厚礼,希望他写一封介绍信,好到外省谋个差事。穆彰阿手书一把折扇,让他拿这把折扇去某省见巡抚,面呈此扇;同时另书一把扇子给门生本人。门生弄不清其中奥妙,又不敢问,便按照吩咐去见了巡抚,面呈折扇,并说是穆中堂让他来拜见的。
该巡抚见了折扇,又见来人手中也有一把穆手书的扇子,认为一定是穆中堂手下的要人,当即大惊,不敢怠慢,马上召集官员,让他们共同集资,共得一万多两银子,恭送来人,并马上安排让其就职。穆彰阿的一把扇子竟有如此威力,有人说他“一扇万斤”,其权势之大,可想而知。
穆彰阿主持过多次乡试、会试、殿试及其他重要考试,那他是怎样选拨人才的呢?说来可笑至极,让人难以置信。当其他考官阅卷完毕,将考卷推荐给他时,他竟焚香一炉,望空遥拜,然后在衣袋中放两个大小一样的鼻烟壶,其中一个是琥珀的,另一个是白玉的。以抓阄定胜负,凡是摸到琥珀的就被取中,摸到白玉的就不予录取,如此挨个摸下来,直到满额为止,剩下的一律不予录取。
第一次鸦片战争爆发以后,穆彰阿始终坚持卖国投降政策,陷害主张禁烟的林则徐,并在他的建议下批准了各项卖国条约。如此一个为非作歹的权相,直到道光皇帝驾崩,咸丰即位后,才得到清算。
咸丰元年十月九日,咸丰帝下诏历数穆彰阿反对林则徐,支持耆英等人议和误国的罪状。因念起为三朝元老,免予重惩,革职永不叙用。据说,穆彰阿被革职后,家道中落,他的子孙日子过得十分艰难。曾国藩剿灭太平军进京面圣时,因念穆彰阿为座师,曾私下让人送去了几千两银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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